笑着活下去

世有千虫百蛊,不及人心狠毒。

【奉天逍遥】花吐症

因为经常看到逍遥得花吐症的所以决定写奉天得_(:з」∠)_

人物是原作的,OOC是我的


——

君奉天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紫色花瓣,眉头疑惑地皱了起来。

方才他照旧给儒生们上完早课,又指点了几个儒生的修行。之后回到昊正五道,将正法竖在面前,就地闭眼打坐。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他一直无法静心。

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正法,君奉天思绪散开,难免又回想起了曾经同玉逍遥一起在仙门的日子。

叹一口气,君奉天突然觉得喉间有一股痒意传来。他没忍住咳嗽了几下,一片紫色花瓣便飘然落在了他胸前的衣襟上。

君奉天拿起那片花瓣,心道这个颜色,与玉逍遥的眼睛倒是十分相似……

摇了摇头,将这莫名的联想从脑海中拂去,君奉天开始思索方才他的异状。只是想了片刻都没有什么头绪,印象里他从未见到谁发生过这种事情,也未曾听闻类似的情况。

不过除了咳嗽及吐了花瓣之外,君奉天感觉身上并无其他不适,于是便将花瓣一扔,不在意了。

 

君奉天本以为并非什么大事,熟料在这之后他咳出花瓣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好几次他正在给儒生讲学,突然喉咙一痒,下一刻便有紫色花瓣飘落于地。

儒生们:“……”

君奉天:“……”

坐在下方的儒生们看着面无表情的君奉天,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地听完了剩下的课。之后君奉天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样子出了课堂,还没走到昊正五道,身后就已经传来了云忘归满是兴奋的声音:“师尊~”

下一刻那个活泼的青年就从一旁探出头来:“师尊,弟子方才听闻您的身体似乎出了一点小问题。”

“无事。”君奉天心道果然方才的事情已经被传扬出去了,但面上还是神色自如目不斜视地继续走,“不必担忧。”

“但是师尊啊——”云忘归跟上来走在他旁边,“好多儒生都看到您咳出花瓣来了!大家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都很担心您啊。”

君奉天闻言,神色似有松动。云忘归偷偷打量了一下,决定趁热打铁:“弟子刚才看到凤儒尊驾回来了,师尊不如让凤儒尊驾看看?”

君奉天低头思忖。如今咳嗽时候胸口开始隐隐有些钝痛的感觉了,花瓣也越来越多,想来身体确实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他的情况事小,但若是会传染他人那便不好了。

“嗯。”

 

君奉天和云忘归来到玉凤台时,凤儒正坐在桌边泡茶。见到他来,有些惊讶道:“法儒尊驾?请坐。”

“打扰。”君奉天微一躬身坐了下来,但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凤儒仔细看他脸色,眉头微微皱起:“法儒尊驾,近日身体是否略有不适?”

君奉天点点头,便将近日的情况说了。

“……只要一咳嗽就会咳出花瓣——”君奉天正说着,喉咙便开始不舒服了,下一刻果不其然又咳出了许多花瓣来,纷纷扬扬落在桌上地上。

君奉天面无表情地继续:“……如此。”

凤儒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又察觉到对方方才咳嗽的时候似乎皱了下眉头,并且脸色又苍白了一分。她又低头看了看四散的花瓣,拿起其中一片放在眼前:“这是……血迹。”

君奉天一怔:“之前并未有过血迹。”

凤儒的神色严肃起来:“看来尊驾这个情况越发严重了,不过吾并未见过这般情况,尚需查一下典籍。尊驾请先回去,吾有结果会立刻告知尊驾。”

“多谢,请。”

 

直到三天后,凤儒才查到了问题根源,随即便前往昊法修堂,正看到云忘归被君奉天一招打退三丈外,地上的紫色花瓣被震得纷纷扬扬。

“师尊啊好痛啊!”云忘归哎哟哎哟地站起来,抬眼看到凤儒站在一旁,立刻起身站好,“见过凤儒尊驾。”

凤儒点点头:“法儒尊驾在同司卫切磋?”

“嗯。”君奉天将正法收入剑鞘,看向凤儒,“尊驾前来,是否已经有了结果?”

“是。吾查到尊驾此症,名为‘花吐症’,因暗恋别人而郁结成疾,说话时口中会吐出花瓣,并会愈加痛苦。若所暗恋之人不晓得其意,则会在三月内死去。化解之法为与所暗恋之人接吻,一起吐出花朵后痊愈。”凤儒说完,觉得君奉天这个病十分严重,并且似乎无法解了。

君奉天:“……”

云忘归张大了嘴巴看着君奉天,完全不能想象他居然会得这种病。

就连君奉天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那般淡然沉稳的模样,对凤儒道:“多谢。”

对于这种事,凤儒也不好多说,但是在她同君奉天共事的这几百年里,从未见过君奉天同什么女子接触过。近日虽然因为武林上颇不太平,对方经常出门,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如今竟然突然出现一个暗恋之人且让他得了如此病症,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君奉天的性子又不像是会直白地去找他心上人的。凤儒沉思片刻,还是开口道:“不知法儒尊驾心悦之人是谁?此症到后面会越发严重,胸口疼痛咳血不止,如果尊驾不便吐露心意,吾或可代劳。”

君奉天摇了摇头,难得有些困惑道:“吾……并无什么心悦之人。”

云忘归忍不住道:“师尊您好好想想,没有怎么会好端端的得这种病呢?”

君奉天看了他一眼,云忘归咳嗽两声小声含糊道:“本来就是啊……”

凤儒心道法儒尊驾就算真的有也不一定开窍或是会直白说明。她寻思片刻,换了个问法:“请问法儒尊驾,最近都见过什么特别的人么?”

君奉天又摇了摇头,十分肯定道:“并无。”

凤儒还要再说什么,一名儒生却端着一盘纸来到了他们面前。见到他们几个,先是同她和云忘归行了礼,才走到君奉天面前道:“法儒尊驾。山下店家送来了……送来了天迹前辈的账单,说麻烦您结一下。”

君奉天:“……”

君奉天将账单拿过来,儒生便快步退下了。他粗略看了几眼,果不其然账单最后签下的都是两个大字:天迹。

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人签下账单时候的得意神情,君奉天的眉头微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同凤儒客套一番便出了昊正五道。

云忘归看着君奉天突然离去的身影,还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搞了半天也不知道师尊心上人到底是谁,他的病怎么办啊?”

凤儒却想到方才儒生提到“天迹”二字时,君奉天明显轻松下来的神色和周身隐隐散发的愉悦气息。虽然他看起来对那些账单很是无奈的样子,但眉宇间却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模样。

……莫非法儒尊驾的心上人,是天迹么?

凤儒想到之前她来找过君奉天几次,却都被告知君奉天同天迹出去了,并且还听说有时对方未回儒门是因为天迹受伤他留在仙脚照看——似乎在天迹出现之前,对方并未因为什么事频繁离开昊正五道。这样一想,凤儒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十分正确了。

只是君奉天说自己并无什么心上人,莫不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如此一来,这个病岂非无解?

不论如何,既然天迹是他师兄,知晓师弟情况是理所当然。

思及此,凤儒信手一挥,一封信便悠悠飘出了昊正五道。

 

出了德风古道的大门,君奉天一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蓝白人影站在一棵大树下。

“……玉逍遥?”

天迹闻言转过头来,脸上瞬间扬起一抹笑容朝着他扑过来:“奉天啊~你果然出来了!”

看到天迹的瞬间,君奉天虽然面上不显,周身气息却隐隐有些愉快起来。他点了点头,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在用刚才那账单引他出来。正要开口,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下,吐出了好几片紫色花瓣。

君奉天:“……”

天迹眼睁睁看着花瓣从君奉天口中出来,惊得睁大眼睛:“奉天!奉天你怎么了?”

说着接住一片花瓣凑到眼前仔细看,上面还有些许血迹。他又去看君奉天的脸色,发现对方的脸色苍白,且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奉天,你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说着,他便伸手捏住了君奉天的脉搏,却并未察觉什么异样。

饶是天迹见多识广,也看不出君奉天这究竟是什么症状。又看着君奉天浑不在意的模样,他难得着急起来,上前就要拽着君奉天朝仙门而去。

“……玉逍遥,你等等。”

“哎呀怎么能等,你都咳血了!”

“……吾知道是怎么回事,凤儒尊驾已经为吾诊治过了。”

天迹闻言停下了脚步,狐疑地回过头:“怎么回事?”

君奉天沉默了,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正在纠结间,一封信飘进了天迹手里。天迹打开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所以,是因为奉天你有心上人,却又没有与对方互通心意,才会得这个病吗?”

君奉天点了点头:“可是吾并无什么心上人。”

在知道对方这个病是因为有心上人引起的时候,天迹不知为何,胸口烦闷得几乎要透不过气,但是在听到对方说没有什么心上人时,这种感觉又消下去了一些。不过此时显然奉天的情况比较重要,天迹也就将自己这点异样抛在了脑后:“奉天你好好想想,近日你接触的最多的人是谁?最想接触的人是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是谁?”

天迹到底被关的这六百年里看了许多小电影,什么情情爱爱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显然要比君奉天明白多了。

这三个问题一出,君奉天明显怔愣了一下。他脑海中浮现的,居然全部都是眼前这个人的身影。

“……奉天?奉天?”天迹看他半晌没有反应,于是伸手去他眼前晃了晃,

“想到了吗?”

“……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根据师兄看小电影得来的经验,若是符合以上三条,那这个人基本就是你的心上人了。”说着天迹凑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他的神情,“所以到底想到了没有?赶紧告诉师兄,想到了我们就找她给你治病。”

君奉天垂着头看着天迹习惯性挂在他胳膊上的动作,两个人似乎再贴近一点便能呼吸相闻,一向不喜与人太过亲近的他从来没有拒绝过眼前这个人任何亲昵的动作。

他原本以为只是习惯了对方这样那样的亲昵,现在想来却发现自己除了对方之外,也并没有再给别人这样亲近他的机会。

只是对方……

君奉天想到天迹似乎不管对哪个熟悉的人交流起来都没什么注意,不由得有些黑了脸。

“……没想到。”君奉天偏开头,“现在离三个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此事吾自有分寸,不急在这一刻。走吧,去结账单。”

天迹看君奉天的神色,知道他许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多说,他也并不好逼迫对方,只得作罢:“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师兄也不逼你,不过你一定要尽快想起来——哎奉天等我,等我啊!”

 

将所有的账单都结清,君奉天和天迹并肩走在路上。

天迹的手里拿着新买的烤鸡,肩膀上挂着一串香肠。

“奉天你还吃不吃?”天迹一边将鸡腿吃得满嘴流油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君奉天摇了摇头:“一串足矣。”话音落下,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方才那些账单,日期最近的一张也是七日之前的,这七日里玉逍遥竟然完全没有新的账单?

“……玉逍遥,方才那些账单里,为何没有这几日的?”君奉天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言询问。

“因为最近道剑在仙脚当管家啊。”天迹闻言随口应道,还顺势夸赞了人一番,“道剑真是个不错的青年啊。钱又多,又听话,做饭还很好吃。这几天他都在仙脚,我每天吃得都不重样!”

君奉天停下了脚步:“每天都在做饭给你?”

“对啊对啊,而且他从来不管我要工钱!”天迹喜气洋洋地说完,又转头去看君奉天,“奉天你怎么不走了?”

“……无事,吾儒门还有事,先回去了,请——咳咳!”

“哎奉天?奉天啊——”

一阵轻风吹过,卷起被君奉天留在原地的紫色花瓣。天迹满脸困惑地看着君奉天消失的方向,完全不理解对方怎么突然离开了。只是对方既然说了有事,他也只得转身回了仙脚。

 

君奉天带着一身冷气回到了昊正五道。待他盘腿打坐时,纷杂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想到天迹刚才说的话,君奉天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脑海里一直不断回响着“钱又多又听话做饭还好吃”,不禁觉得有些气闷,又是一阵咳嗽,花瓣飞舞。

他虽然从未有过感情之事,但也并非迂腐之人。之前并未意识到他同玉逍遥的相处有什么问题,如今被那人问了几个问题,再细细想来,确实并非一般的亲密。

……更不要说,他这几百年来无事便会回忆起同那人在仙门相处的日子,还有在那人回来之后只要同那人见面,他心里便涌起无法忽视的愉悦感觉。

之前不曾多想,现在想来,玉逍遥对他而言早已不是一般的师兄弟了。

君奉天叹了口气,对于自己心悦玉逍遥这件事并没觉得十分惊讶,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只是玉逍遥那边……

君奉天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几个同天迹亲近的人,又叹了口气。对方对他究竟是何感情,他心里竟有些没底。

沉思间,君奉天眉眼一凛,似是下了什么决定。

 

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君奉天头一次主动上了仙脚。

苍崖云树下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反倒是个背着剑的白衣年轻人闭着双眼站在那里。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对方朝着声音来源偏过头,上前一步道:“请问来者何人?”

君奉天打量了对方片刻,明白他应当就是道剑剑非道,于是开口道:“御命丹心君奉天。吾来找天迹。”

“原来是法儒尊驾。”对方明显是知道他的,闻言并未觉得惊讶,只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云汉仙阁,对他道:“前辈尚在休息,不知尊驾可否稍等片刻?吾去叫前辈起身。”

“……有劳。”

剑非道闻言便转身向着云汉仙阁而去,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为何方才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低了一点……

君奉天在原地等了不多时,便听到远远传来那个熟悉的轻快的声音:“奉天~”

再一下刻,那人还是照旧扑了上来,揽住了他的胳膊,凑上来满是担忧地打量他:“奉天你怎么来找我了?你身体还好吗?想到了吗?”

“吾的身体无碍。”君奉天说着,克制地咳嗽了几声,在飞舞的花瓣中神色平静。

“奉天你要快想啊!”天迹看他不疾不徐的样子心里着急,又没有什么办法,“不能再拖了。”

“吾明白,你无需担忧。”

天迹听他依旧这样说,只得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他的肚子却突然叫了一声。

剑非道善解人意地开口:“前辈饿了?晚辈这就去为前辈准备午饭。不知法儒尊驾是否需要晚辈一同准备?”

“当然需要啦,奉天好不容易来仙脚,快去快去。”天迹满意地朝他挥了挥手,却听到君奉天突然开口道,“不必麻烦。”

“哎?奉天你这就要走了啊。”天迹有些失落地看着他,“你才刚上来没一会儿呢。”

“不是。”君奉天顿了顿,还是直接道,“吾要下山喝酒打香肠,你要同吾一起么?”

“……”天迹歪着脑袋仔细打量君奉天片刻,伸手去摸他额头,“奉天你是不是病得又重了?”

“……没有。”君奉天将他的手抓下来,“去么?”

“去去去当然去了!”天迹说着就要揽着君奉天往外走,“道剑不用准备了,好好看家啊。”

剑非道认真地答:“是,前辈。”

君奉天被拉着往外走,听到剑非道的回答后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

剑非道的眼睛无法视物,因此其他感官便异常敏锐一些。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瞬间感受到了似乎有一道颇为犀利的目光朝着自己而来,让周围的温度更低了。

剑非道:“?”

 

之后的几天,天迹都暂时没什么大事要做,也因此每天都被君奉天拉下山去喝酒打香肠,或者吃其他的美食,并且君奉天对他有求必应,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不过与此相对的,君奉天的病情越发严重了。虽然他一直极力掩饰不让天迹担忧,但是他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咳出的花瓣也越来越多,花瓣上的血迹也越发浓厚了。

这几天天迹几乎时时刻刻都同君奉天在一块儿,清楚地知道君奉天似乎心里藏了什么事情才如此反常,他虽然有心询问,但是每次只要起个头就会被对方生硬地转过话题。他想着对方如今的性子,只得将满心疑问都收了起来,不再逼迫对方。

只是眼看着君奉天身体衰败的这么快,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病气,天迹终于忍不住了。

“奉天啊。”两个人原本走在林间小路上,天迹突然停下了脚步,神情难得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你已经想到心悦之人是谁了?你这两天如此反常,病情又愈发严重,我很担心你。”

君奉天闻言也停下了脚步,垂着头沉默了起来。半晌,等到天迹快要忍不住催促他时,他终于抬起了头,同天迹四目相对。

天迹:“……”突然感觉奉天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吾确实已有心悦之人。”

“……什么?”天迹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让他几乎要喘不上气。只是面对君奉天如此认真的神色,他只得强颜欢笑道,“是吗?是谁?她也心悦你吗?如果这样,我们快去找她为你治病。”

君奉天叹一口气,上前一步一只手放在天迹的肩膀上将他拉近自己:“吾心悦之人,是你。”

天迹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脸上却下意识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君奉天同他对视片刻,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吾心悦之人,是你,玉逍遥。”

“……我?”天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依旧有些茫然地答道,“奉天你……心悦我?”

“是。”君奉天说着放开了他。哪怕他心里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并未觉得只要他表明心意,天迹就一定也同他一样会回应他。只是见到天迹这般反应,他心里还是难免觉得有些酸涩钝痛,喉咙里的痒意愈发清晰,他控制不住地重重咳嗽起来,鲜血伴随着花瓣一起从他的口中汹涌而出,弄脏了他的衣襟,还有些血迹溅在了天迹的胸前。

君奉天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抹去:“将你衣服弄脏了,抱歉。”

天迹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得变了脸色:“奉天你怎么样!”

“无事,不必担忧。”君奉天宽慰道,接着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依旧平静,“这几日一直邀你出门,是想同你多多相处。如今你已知缘由,若觉得别扭,之后如无要事,我们可不必见面。”

说罢,君奉天顿了顿,却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抬脚准备离开,没走两步却被人一把抱住。

“哎哟奉天你的正法差点戳到师兄我帅气的脸……”身后传来那人半真半假的抱怨,君奉天因为他的动作停下了脚步。下一刻天迹就移到了君奉天面前,捧着他的脸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凑了上来。

“……”

迎面而来的是天迹身上熟悉的清香气息,紧接着唇上传来了柔软的感觉。君奉天被天迹的动作扑得倒退了几步,下意识伸手环住对方的腰,看着眼前放大的天迹的脸,微微睁大了眼睛。

天迹毫无经验,只知道把嘴唇贴上去。君奉天也没有经验,只僵硬地由着他动作。两个人这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天迹才放开了他。

“奉天你怎么样?这个什么花吐症应该好了吧?”

“……玉逍遥,你不必如此。”君奉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方才唇上传来的触感令他留恋,只是如果玉逍遥对他无意,就算做到如此也并无什么用处。“情爱之事本就不可强求,你——咳咳——”

天迹看他又咳出了花瓣,一边伸手帮他拍后背一边语气焦急:“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好啊?我也喜欢奉天啊!”

“咳咳——玉逍遥你,你说什么?”君奉天明显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道。

“我也喜欢你啊!”天迹绕着他走来走去,嘴里嘀嘀咕咕,“不是说亲吻就好了吗?怎么没用呢?莫不是骗人的吧?”

说着天迹想到自己曾经在天宙之间看的小电影,两情相悦的人亲吻的时候,好像都要伸舌头……?

当时看的时候心如止水,但是如今代入他跟奉天,天迹就开始觉得脸热难为情。不过既然刚才那个吻没什么用,那就再来一次。

天迹深吸一口气,又上去捧着君奉天的脸将嘴唇凑了上去。

君奉天想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只得照旧揽住了天迹,有些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这人在小心翼翼地舔他的唇缝,似乎在试探什么。

君奉天:“……?”

君奉天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唇上传来的温热感觉和些许痒意让他不由得张开了口,那人的舌头便探了进来,笨拙地来勾他的舌尖。

君奉天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同心爱之人亲近乃是人性本能,君奉天学着天迹的动作反纠缠了回去,并且渐渐反客为主,将天迹紧紧揽在怀里同他唇舌纠缠,发出濡湿的水声。

只是两个人到底第一次做这种事,谁也不会换气,没过一会儿都憋得脸通红,最后只得分开。

天迹的眼中泛起了些水汽,紫色的眼眸晶亮,唇上有着水光,看在君奉天眼里十分诱人,又低头在那唇上吻了吻。

“玉逍遥,你……”天迹刚才直白说出了心里话,又这样主动凑上来,君奉天再如何不解风情,也自然是明白了他的心意,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喜悦。只是乍然听到心悦之人的心意,难免还是有些忐忑,“你当真吗?”

“当真当真,特别真!”天迹脸上有些红,双眼微弯,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他捏了捏君奉天的脸,暗自感慨了一番手感。他有很多话想跟君奉天说,只是他现在终于想起来两个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虽然目前还没什么过路的人,但是继续待下去难保不会有人路过。

“走了奉天,我们回仙脚。”天迹这样说着,君奉天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拉着化光而去。

 

等到君奉天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天迹扑倒在了床上。

“玉逍遥?”君奉天揽着天迹生怕他磕着,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扯自己衣服,“做什么?”

“嘿嘿,你说呢。”天迹一边动手扯着自己和对方身上的衣服一边道,“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两天正好你我都没什么事,不要浪费时间嘛。”

“……等一下。”君奉天很快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微微睁大了眼睛抓住他作乱的手,“你真的要……”

“真的真的。你知道我刚才犹豫那会儿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怪不得我只要想想你有可能喜欢别人就心里不舒服,之前还没想通如何呢,现在终于明白了。”天迹说着又低头在君奉天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好像自从两人说通心意,他便愈发渴望同君奉天亲近了。“所以奉天你呢?”

“……吾亦是。”君奉天看着天迹的双眼坚定道。

“那就是了,快不要磨磨蹭蹭的。”天迹说着轻松挣开了君奉天抓着他手腕的手,继续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君奉天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翻身压住了他。

“哎奉天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等等奉天!师兄的衣服啊!”

 

月上梢头,云雨渐收。天迹趴在君奉天身上喘着气,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眼角眉梢都挂着红晕,几缕白发黏在脸上,嘴唇微肿。

“左边左边——对就是这里,快给师兄好好捏捏。”天迹的嗓音微哑,微微抬头看着君奉天有些不满地抱怨,“奉天啊,你可真凶,师兄的腰好痛啊。”

“……抱歉。”君奉天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手足无措,给天迹揉捏腰部的手越发轻了,“这样好些了么?”

天迹点了点头,舒服地哼哼了起来:“奉天啊不是师兄说你,我们一把年纪了,要节制啊!”

“……”方才分明是这人勾着他的腰不放,一边喊腰痛一边还要继续,现在却又怪罪到自己头上,真真是……

虽然这样想,君奉天的嘴角却还是露出些许笑意,一只手继续帮他揉捏,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天迹眼尖地看到了君奉天唇边转瞬即逝的笑,得意地转了转眼睛,艰难地伸手去戳他下巴,得寸进尺道:“听到师兄的话了么?”

“嗯。”君奉天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夜深了,吾去打水,洗漱一下便休息吧。”

“再躺会儿。”天迹懒洋洋地不想动,接着猛地想起什么直起身,“奉天你——哎哟我的腰……你的花吐症这下应该好了吧。”

从下午到现在他再不曾咳嗽过,胸口处一直若有若无的钝痛感也消失不见了。君奉天点了点头,天迹便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趴在君奉天胸前,脸上满是疲惫神色,已经昏昏欲睡。

君奉天等天迹彻底睡熟,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披上衣服出去打水替两人洗漱收拾。

 

君奉天再回儒门的时候是天迹送他到德风古道门口的。

临别之前没忍住,浅浅地同对方亲吻了片刻。

目送天迹化光离开后,君奉天转身正要回昊正五道,正对上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诧的他的好徒弟云忘归。

君奉天:“……”

消息传回昊正五道,凤儒手中端着一盏茶,了然地眯了眯眼睛:“法儒尊驾的病,想来已经痊愈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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